米乐·M6《园林》是央视纪录频道出品的人文历史纪录片,该片讲述从秦汉时期到现在古典园林的前世今生,用8集的体量,将汉、魏晋、唐、宋、明清、现代作为每集节点,从历史的跨度探究、解读、呈现中国千百年来独特的园林文化。
通过观看前四集的内容,我才何为园林,以及这种既大又小的山石草木,与我们有着怎样的情感联系。
蓬莱,是中国先秦神话传说中东海外的仙岛,传说找到蓬莱的人,就可以找到长生不老的仙药,基于这样一个美好的想象,人们开始着手去寻找和创造自己心中最美的蓬莱。
“海客谈瀛洲,烟波微茫信难求”,李白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谈到心中的蓬莱即瀛洲,是虚幻而无法追求的地点。这样的追求变成了最初人们对于仙境痴迷的样子,“园林”的雏形就这样逐渐开始形成。
自秦始皇建造了长城,中国就是围墙内的一个大花园。两千多年以来,中国人从未停止造园。园林的起源来自“蓬莱”,再到文人的“桃花源”,梦想曲曲折折蜿蜒至今,中国人始终追求的是最佳人居环境,和园林里的生活方式。
江南苏州拙政园,是软糯温婉的悠悠岁月。听昆曲小调、赏荷花腊梅,如同沈复在《浮生六记》中与芸娘的点点滴滴,在园林中的一切记忆变成了人间的仙境。
北上长安是宽广无垠的上林苑,是野心勃勃和豪迈雄壮的帝王之气。李小超笔下的《上林长卷》,从村庄到宫苑,再回归为村庄。
这里面发生的就像花园里的牡丹和山野之花的一次对话,生生不息的土壤米乐·M6,总会有花朵长出来,所以,这次寻觅大汉园林遗迹之旅,只是一场跨越2000年之久的朝花夕拾。
这种跨区域的对话让我们明白,原来园林并非止于庭院居所,还可以拓展到野心勃勃的狩猎场,它没有特定的定义和性质,只是作为人为的景色,存在于天地和人间,如同可以触碰的蓬莱。
山水之乐,是中国人至今都难以割舍的情趣和文化记忆,所以人们才会在执拗地在身侧留一点空间给自然和自由。
魏晋是动荡的年代,又是文人放野山林,在自然的花园中寻找答案的时代。他们从自然中采摘了梅、兰、竹、菊,移栽到城市的花园里。
后世园林至此必有“四君子”。桃花源究竟有多远?这个问题到了今天也是生命真意的终极叩问。
当嵇康,一位文人逃离官场,在山脚下开始抡起铁锤来打铁谋生,当陶渊明,郁郁不得志而回归家乡米乐·M6,《归去来兮》是一种无奈的叹息;王徽之雪夜访戴,“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与山巨源绝交书》真正目的是什么?《梅花三弄》不为世人理解的神交,《兰亭序》留给后人生死的感怀,《桃花源记》是陶渊明放飞后世的无线风筝,飘摇迄今,映衬的是他数着谬谬的米粒,忍着辘辘饥肠发出的最璀璨的咏叹调。
园林成了心灵的庇护所,只有身在其中,我们似乎才能窥见一些真正的“桃花源”。
从山野络绎飞来的蝴蝶,携带自然的花香进入了城市,在唐代,逐渐形成后世真正意义的园林。从王维到白居易,让文人园林坚实落地。
“石令人古,水令人远,园林水石,最不可无。要须回环峭拔,安插得宜。一峰则太华千寻,一勺则江湖万里。又须修竹、老木、怪藤、丑树交覆角立,苍崖碧涧,奔泉汛流,如入深岩绝壑之中,乃为名区胜地。约略其名,匪一端矣。——文震亨《长物志·卷三·水石》”
在《长物志》中,有提及了水石的存在意义,让园林的性质上升到了更高的角度。一个简单布置,便可体现主人的雅致与情趣,以及他对于“进”与“退”的巧妙选择。
安史之乱后,王维隐逸终南山,在辋川别业中建立了人与自然、园林与城市的相互关照,融汇了这三者的关系。隐与仕不再成为矛盾,而是有机的整体。
继王维之后,白居易提出了“中隐”的理论米乐·M6,进不趋要路,退不入深山。这种不走极端,行于中道的概念是划时代的。也是从他开始,园林具有了实用的属性。
在一声声悠扬婉转的曲调中米乐·M6,我们仿佛可以看到“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的雨后初晴;可以看到“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燃”的春耕农忙;能看到“花落家童未扫,莺啼山客犹眠”的静谧悠闲。
从气势磅礴、无边无垠的上林苑,到一株盆景、一块假山,园林的形态逐渐微缩成可玩可赏的物件儿,回荡在黄土地上的戏曲腔调也变成了一首写在大地上的诗,文明的轨迹就在“物”与“心”之间摇摆。
我们让它落地,具象化,然后改造、融合。这种文化的演变就像血液一样,流淌在我们的身体和精神中,你已找不到归处,却早就难以分离。
一石一木,一花一草皆有意趣,园外是熙熙攘攘米乐·M6,追名逐利;园内是物我两忘,天人和谐。一番风淡云轻中,细细品味还能感知吾生须臾,令人神骨俱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