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乐·M6园林文化园林文化的地域差异 园林文化的地域差异 一、中西园林文化比较 （一）宛自天开 （二）依山傍水 （三）求曲忌直 （四）题联挂匾，文脉深远 二、园林的南北差异 （一）从大观园园址说起 （二）南北园林的主要差异 （三）现代南方建筑中的园林要素 （四）燕园踪影 三、主题公园与区域文化 （一）从锦绣中华看中美主题公园文化差异 （二）新兴的休闲娱乐实体 （三）旅游加房地产模式 四、公墓园林化 （一）继承传统丧葬文化的积极因素 （二）扬弃传统丧葬文化的消极成分 （三）吸纳西方丧葬文化的合理内核 园林文化的地域差异 古典园林是我国...
园林文化的地域差异 园林文化的地域差异 一、中西园林文化比较 （一）宛自天开 （二）依山傍水 （三）求曲忌直 （四）
联挂匾，文脉深远 二、园林的南北差异 （一）从大观园园址说起 （二）南北园林的主要差异 （三）现代南方建筑中的园林要素 （四）燕园踪影 三、主题公园与区域文化 （一）从锦绣中华看中美主题公园文化差异 （二）新兴的休闲娱乐实体 （三）旅游加房地产模式 四、公墓园林化 （一）继承传统丧葬文化的积极因素 （二）扬弃传统丧葬文化的消极成分 （三）吸纳西方丧葬文化的合理内核 园林文化的地域差异 古典园林是我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自然美、建筑美和人文美的统一。 一、中西园林文化比较 我国古典园林与西方园林在不同的历史和地理背景下发展，差异明显，各有特色。 园林的发展离不开社会进步，离不开经济实力的支撑。欧美国家经历三百多年工业化进程，进入后工业化阶段，在园林方面有不少先进的理念。例如，欧洲有市民人人都应该享受绿色空间的理念，在19世纪中叶出现出租花园（allotment garden），将独立的花园低价租赁给低收入家庭。德国称市民农园（Schrebergarten）。独立出租花园面积在200平方米到400平方米间，有一个小房屋储存园艺工具。出租花园分布集中形成出租花园区（garden colony），是城市开放空间的组成部分，也是园林体系的重要类别。1949年德国出租花园达到80万个。出租花园是西方城市低收入居民周末休闲娱乐场所，是老龄化和失业等社会问题减压剂，也是改善城市环境的重要绿带。1 我国古典园林中蕴含着丰富的华夏文化精华，成为介绍中国文化的重要载体，开始向世界各地推广，深受各国人民喜爱。初步概括，我国古典园林与西方园林的差别主要反映在四个方面：1、宛自天开与雕琢味浓；2、依山傍水与建筑中心；3、求曲忌直与多几何形；4、题联挂匾，文脉深远。 （一）宛自天开 我国与西方园林差别首先表现在基本理念上。西方古典园林人工雕琢味浓。我国园林“有若自然”，有自然之法，依自然之理，得自然之趣。2明人计成在园冶一书中对我国园林的总结是：“虽由人作，宛自天开”。要点是天开两字。天开两字概括我国与西方园林差异的核心。天开两字蕴含我国造园思想的精华：保护自然，法师自然，突出自然，升华自然。归结到—点“有若自然”。 一、保护自然。天开要求在自然风景基础上修建的园林尽可能地保护自然，利用自然，发掘自然大美。在自然景观上修健的人工建筑要与自然浑然一体，起到锦上绣花的作用。泰山是人工建筑丰富的景区。泰山的登山道路顺应山势，直通岱顶，有高入云端，迈向天界的壮丽感。 二、法师自然。多数园林是人工作品。天开要求人工作品取法自然，有自然生成的效果。山像自然的山，水像自然的水，花草树木像自然的花草树木。 三、突出自然，园林包含山、水、植被和建筑四要素。天开要求在园林四要素中，把山和水放在主导地位。突出山和水，突出自然，有两个原则必须遵循。第一个原则是山水为主，建筑为从。离开山水，就不是中国园林。第二个原则是曲折幽深。自然界万物都是曲折多变千姿百态的。按天开设计的园林也应该是曲折多变千姿百态的。 四、升华自然。人工创作的园林毕竟不是大自然的原生景观。天开要求园林是自然的典型化和抽象化，是自然的提炼、浓缩和升华。中国园林有意境，有历史，讲气势，讲神似，寄托理想和信念，有胜于自然的文化内涵。 表1 中国与欧洲传统园林比较
中国 欧洲 总纲 宛自天开 雕琢味浓 布局 依山傍水 建筑中心 建筑为从 线条 求曲忌直 多几何形 景观处理 隔景借景 和盘托出 小中见大 诗画关系 诗画园一体 多大型石雕 题联挂匾 在18世纪中叶，英国出现自然风景式园林（简称自然式园林），迅速向欧洲和世界各地推广。在德国自然式园林又称英国花园（English Garden）。自然式园林的思想源自英国文学家艾迪生（1672-1719年）和田园诗人蒲柏（1688-1744年）的造园观念，深受法国启蒙运动思想家孟德斯鸠和伏尔泰的影响。自然式园林改变轴线和直线布局形态，趋向自然景色。与中国古典园林比较，自然式园林仍有一些明显的区别：1、在指导理念上自然式图园林是简单地回归自然，景观好像西方田野的缩影，不像中国古典园林是典型景观的高度浓缩和升华，在艺术加工深度上有差异；2、自然式园林的水面，草坪、树林、道路趋向自然形态，出现曲折和不对称，但是没有中国古典园林峰迴路转、曲径通幽的感觉；3、自然式园林配置大面积草坪，犹如农场的片片草场，景观上具有强通透性，不像中国古典园林用障景、借景等手法形成多层次的景点；4、自然式园林保留有西方古典园林的痕迹。总之，中国古典园林源于自然，高于自然的特色，与西方自然式园林比较，也很突出。 宛自天开的指导思想大体有四个根源。 第一，天人合一的哲理。《易传·乾卦》讲：“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在我国传统文化中，天是万物之祖。世界和国家叫天下。皇帝叫天子。规律叫天理。高雅的艺术与韻味叫天趣。绝妙的音乐叫天籁之声。亲缘关系叫天伦。推翻旧皇朝叫替天行道。天字第一号是最高、最大、最强的别称。庄子说：“天地有大美”。天是美的源泉，也是园林美的源泉。西方文化中，比较强调神的力量，人的力量。神的力量归根到底是人的力量。这样就把人与自然对立起来。 第二、文人文化的烙印。我国古典园林本质上是文人园林，士大夫园林。我国文人的座右铭“达则兼利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是达是穷，士大夫都爱好园林。园林用物质手段表现文人的理念情操。表现之一是融诗、书、画、园一体。以诗入画，以画入园，园是凝固的诗，立体的画。窗外花树一角像折枝尺幅；山间古树三五，似枯木岩图。表现之二是讲意境，讲比德。中国园林运用含蓄和朦胧的手法，表达意境美。园中爱种苍松、寒梅、幽兰、盛菊，与诗、画相通。苍松寓意岁寒后凋。寒梅寓意玉骨冰肌，幽兰寓意秀质清芬，盛菊寓意傲露斗霜。西方园林用明晰的手法表达形式美。文人园林的思想基础是儒道佛学。儒家讲和为贵，讲不偏不倚。道家讲反朴归真，宁静致远，淡泊自适。佛家讲超世脱俗。儒道佛学在园林中都有体现。 第三，我国的自然景观绚丽多彩，有青山绿水，有茂林修竹，有繁花异草。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国园林是自然美景的典型化。 第四，我国的建筑形态为园林创造提供丰富的素材。亭、台、楼、厅、殿、轩、斋、榭、舫、廊、塔可以生动组合。传统建筑以木结构为主，轻盈活泼，千姿百态，色彩感强，线条多变，与山峦林木配合，组成美丽的景观长廊。 （二）依山傍水 西方园林的中心是建筑物。走进西方古典园林，展现眼前的是主建筑物，笔直的道路通向硕大的主建筑物。在西方园林中建筑物的密度不是很大。但是，建筑物布置在中轴线上，体量较大。一进园林就可以看到主体建筑物。建筑物起到统帅整个园林的作用。树木、花草、水塘、道路等处在从属的地位。意大利Pratotino地区的美第奇别墅花园的平面图反映园林建筑对整个园林的统帅关系。园林座南向北，向东略有偏钭。 图1 意大利Pratolion美第奇别墅花园平面图 [美]奇普·沙利文著，沈浮泽，庭园与气候，25页，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5年。 依山傍水，山水为主，建筑为从是我国古典园林布局的第一原则。从先秦起，我国园林便有“一池三山”模式。汉武帝建章宫中的一池三山称泰液，蓬莱、方丈、瀛洲。3古人将造园艺术简称叠山理水，说明山水在园中的核心地位。楼、阁、亭、台在园林中起眉目点缀作用。置亭阁于山间，筑楼台于溪畔，增添山光水色的魅力。无园不山，有山必有水。山因水而幽，水依山而活。多数园林中间一汪水池，环水有丘，山水间有建筑道路。圆明园九洲景区平面图是山水为主的典型。 图2 圆明园九洲景区平面图 冯建平，中国园林建筑，123页。 我国园林建筑的类型十分丰富，根据建筑与山水的关系，建筑的不同功能，可以分出十几种类型。 厅堂是园林建筑主体，一般建在中枢区位，是聚议宴请场所。“厅，所以听事也”，有大厅、四面厅、花厅等形态。四面厅四周无墙，用连续的长窗装饰，外侧有回廊环绕，廊外半栏半槛，供小憩眺望。“堂者，当也，谓正向阳之屋米乐·M6。”4 楼阁一般高出园林其余景点，丰富园林天际线。有些楼阁藤萝掩映，作为配景。 亭的体形轻巧精细，建在小丘顶，水池畔。亭是园林构景的点缀，静观远眺的佳处。廊“随形而变，依势而曲，蜿蜒逶迤”。廊主要有两个功能。一是分隔园景空间，引导游人渐入胜境。二是联络分散的群体建筑，形成一个整体，有廊穿插，大园不旷，小园不狭。榭和舫是临水建筑。榭的基桩一半在水中，立面开敞，沿水设栏，凭栏观景。舫三面临水，仿照船形。 我国古典建筑的平面基本上成矩形，正面较宽，进深较浅。园林建筑平面灵活多变，有圆形、半圆形、扇形、多边形，可以衬托山水，丰富景观。 园林中布置平台、栏杆、花架、石登、碑刻，共同构成生动的景观。 我国园林建筑物密度一般比西方园林大。亭台到处皆临水，屋宇虽多不碍山。按照屋不压景的原则，建筑依山傍水，掩映在山水间，有曲曲折折的道路穿插，突出林泉之美、田园之美、自然之美。建筑物的尺度有严格约束。画家总结“丈山尺树，寸马分人”的关系，造园时也要参照。杭州有三座古塔，高差悬殊，与山水协调，都起到点缀江山的效果5。最高的六和塔高60米，在钱塘江畔，与滔滔江水、巍巍山岭，共同组成壮丽图景。最矮的华严经石塔，小巧玲珑，精雕细刻，与30米高的小孤山相得益彰。保俶古塔与西子湖的体量和宝石山的山势互相协调。 从局部来看，我国古典园林“建筑往往是景观的重点所在，景域的构图中心。”我国苏州沧浪亭、留园、狮子林建筑物密度15%，最大的小型园林建筑物密度达到30%。“殿、堂、厅、馆、轩、榭、斋、舫、亭、台、楼、阁、廊、桥等等不同性质的建筑物”“与山水、花木有机地组织、谐调在一系列的风景画面之中。”花间隐榭，水际安亭，楼、台、阁随山势，舫、桥、廊衬池面，“尽管处处有建筑，却处处洋溢着大自然的盎然生机”。6 在西方园林中，水大都是方方整整的人工的水渠和圆形的水池，水景主要是喷泉和雕塑组成图景。这类图景在大自然中是不存在的。少数园林有瀑布，也极具人工雕琢味道。近现代西方园林的水体比较接近自然形态，与中国园林的水体仍有严格区别。山在西方园林中基本上是缺失的。有些园林建在丘陵地带，利用自然的坡度，堆筑成平整的台阶，不像中国园林那样用人工堆叠成复杂的山体。 在中国园林中，山和水是伴生的。水是池，塘，小溪，偶而有瀑布，形成水帘洞，没有人工味很重的喷泉，没有笔直的方塘和运河。 在植被方面，差别也很明显。第一，西方古典园林展示花卉为主。中国园林树木为主，花卉为辅。南方民间将近代引进的西式园林称作花园。花园两字刻划出西方园林的重要特色。第二，西方园林花和树品种单一。中国园林杂树参天，繁花覆地，树木花草品种多样。第三，西方园林花草树木排列整齐，灌木修剪成齐刷刷的几何形状。中国园林讲形胜。明人龚贤概括：“一株独立者，其树必作态。”“二株一丛，必一俯一仰，一倚一直”。“三株一丛，第一株为主树，第二株、第三株为客树”。7探根朔源，中国园林法师自然。 （三）求曲忌直 西方园林人工雕琢味浓的主要表现是讲对称，线条大都是几何形状。道路大都是直线形。少数园林有曲线也是对称的圆形。例如，意大利兰切洛蒂别墅花园的花丛小道，由几个排列整齐的圆形组成。灌木丛的形态可以区分中西园林。西方园林灌木丛大都是方形、圆形、菱形案几何形状，整齐排。中国园林灌木大都作自然形态。日本园林灌木形态介在中西园林间，成大小不等的无规则园状。“修剪树叶和扎结枝干，又不失天成之趣，是日本园林植物造景的特色”。8 图3意大利，弗拉斯卡蒂，兰切洛蒂 （Lance llotti）别墅花园 [美]奇普·沙利文著，沈浮译，庭园与气候99页。 西方园林为了防晒遮阳，架棚建廊，大都直线形。意大利佛罗伦萨彼得拉亚古庄园的廊建成规整的十字架形状。 图4 意大利佛罗伦萨彼得拉亚古庄园的十字架形廊。 [美]奇普·沙利文，庭园与气候，沈浮译，165页，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5年。 中国园林，藏而不露，隐而不现，有渐入佳境的感受。“山不在高，贵有层次。水不在深，妙于曲折”。9路曲、廊曲、桥曲。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崎岖石路，似雍而通；峥嵘涧道，盘纡复直。10中国园林忌用直线形的小路，在平地上也把小道修成弯曲状。铺道的材料大都是原生的石板和卵石，野趣盎然。九曲回廊九曲桥。廊不但在平面上曲，还有随地势起伏的爬山曲廊。流觞曲水是中国园林中常见的一景，起源是王羲之晋永和九年（353年）夏历三月初三兰亭聚会。在他写的《兰亭集序》中有：“请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意是水上流放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前，谁就取饮，可以消灾迎祥。 西方园林建筑中的门窗大都是规正的长方形。中国园林建筑中，门窗是园林的重要装饰。园林墙体和走廊上的门洞漏窗千姿百态，玲珑自然，可以造景，可以借景。苏州狮子林一处，有5种不同的门洞形式，9种不同的漏窗形式。门洞、漏窗，使得园林空间沉寂中有开朗，闭塞中有明快。 图5 苏州狮子林墙门和漏窗形式 冯钟平，中国园林建筑，327~335页。 求曲的本质是求真，求自然界的真。真中有美学思想。真石叠山比水泥假山有味，清泉飞瀑胜过喷水塘池。曲是大自然的基本形态。自然界的事物，绝大多数是曲线形的。山是曲的，水是曲的。园必隔，水必曲。叠山理水讲“透、漏、瘦”。透是彼此相通。漏是四面有限。瘦是挺立秀削。在“透、漏、瘦”中，蕴藏一个曲字。梁思成说：园林“布置取高低曲折之趣，间以池沼花木，接近自然，而入诗画之趣。”11有了曲，小园香径独徘徊，才有雅味。红楼梦第十七回有一段描述。“只见迎面一带翠障挡在前面，众清客都道：‘好山，好山。’贾政道：‘非此一山，一进来，园林所有之景悉入目中，则有何趣。’众人道：‘极是米乐·M6。非胸中大有丘壑，焉想及此。’”12贾政所讲的“趣”，众人所讲的“胸中丘壑，”都是曲折美，说到底是大自然的美。 忌直求曲，可以取得虚实相彰和步移景换的效果。“虚中有实，山穷水尽处，一折豁然开朗，轩阁设厨处，一开可通别院。实中有虚，开门于不通之院，映以竹石，如有实无也；设矮栏于墙头，如上有月台，而实虚也。”13在园林整齐的边界，在生硬的拐角，花木掩映，叠石垒山，设置建筑小品，增添野趣雅致，减少人工痕迹。 与求曲忌直相伴的造园手法是巧于因借。因是因地制宜，借是借景。“借者，园林虽别内外，得景无拘远近。”“俗者屏之，嘉者收入。”屏俗收佳，14将园外美景招人园内，融成一体，将园外俗景隔绝开来，免伤高雅。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米万钟“更喜高楼明月夜，悠然把酒对西山”。两个“悠然”，情趣相承，都巧借远处山峦。颐和园是巧于因借的典型。在坦荡的昆明湖西，修筑桃柳相间的长堤，点缀几座石桥，远望如一抹轻烟，将平凡的西墙障除，将西山和玉泉山招入，开阔了境界，拓展了层次。 通过求曲忌直和巧于因借，我国古典园林以有限的空间，造无限的景观，有移天缩地的情趣，有小中见大的效果。假山不高，丘壑俱全，池面虽小，弥漫深远。咫尺山林，拳石为山，斗水为池。“一峰则太华千寻，一勺则江湖万里。”15小小的勺园、芥子园、半亩园，有移天缩地的情趣，空纳万境的蕴味。江南名园苏州网师园面积只有0.53公顷。网师园半亩水面有“源头不尽之意。池中不植莲蕖，使天光山色，廊屋树影反映于池中”。濒水而建的阁、廊、亭、桥，精巧秀丽，低临水面，产生亲水感。网师喻渔人，有归隐意。通过有限的山石，无多的建筑，刻画出网师境。16“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17透过一窗一门，观赏时空变幻的大千世界，是中国园林的意境所在。 图6苏州网师园鸟瞰图 王蔚，不同自然观下的建筑场所艺术，185页，天津大学出版社，2004年。 （四）题联挂匾，文脉深远 园林是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反映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文化整体，这一点全世界是相同的。在中国园林中，文化的气息更加浓郁。原因大致有两个。一是历史悠久，文脉深远，园林中承载着宝贵的历史记忆。二是我国特有的综合思维，将不同艺术形式融成一体，诗、书、画、园立意相通。园中有大量题联挂匾，起到破题点睛的作用。西方园林中少见书画，比较常见的艺术作品是石雕，特别是大型的人体石雕。 红楼梦中贾政对大观园有一段议论：“偌大景致，若干亭榭，无字标题，也觉寥落无趣，任有花柳山水，也断不能生色。”18济南大明湖楹联：“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刻画园景，入木三分，游人过目不忘。苏州拙政园有个“荷风四面亭，人临其境既无荷风，亦觉风在其中。”“镇江焦山顶的别峰庵，为郑板桥渎书处，小斋三间，一庭花树，门联写着‘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游者见到，顿觉心怀舒畅，游罢个个传诵。”19 楹联匾额含义深刻，让不同文化背景的游客欣赏其中的妙趣有相当难度。2005年8月，我国赠送英国园林建筑小品“蝶恋亭”，安置在伦敦南郊威斯公园，亭边放着两块太湖石。多数西方游客欣赏的是外形，是一座用樟木和杉木搭建的建筑小品。知晓“梁祝”故事，才能体会“蝶恋”的内涵，才能明白两块普通石头代表一对恋人。深知中国封建社会排斥自由恋爱历史背景，才能体会建筑小品的深层意义。“梁祝”故事中有段十八相送，祝英台用18件景物暗示自己是女性。梁山伯始终不知所云。西方人会问：“一句话可以说清楚，为什么绕那么多弯?”中国园林中蕴涵的深层次文化是很难简单出境的。 我国不少园林蕴含的无形文化价值超过园林实体价值。景以文盛，景以文存。不少景点能够吸引人们关注，主要靠无形的文化。不少景点毁后重建主要由于无形的文化价值。苏州寒山寺1400年前梁朝建。相传寒山寺五次焚毁，屡毁屡修，仗诗的魄力。20唐张继有诗《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21这首表现作者旅愁孤寂的绝唱传遍海内外。寒山寺的钟声成为游客慕仰的福音。武昌黄鹤楼东吴黄武二年(223）建。唐朝崔颢《黄鹤楼》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22诗篇将民间传说与景象融成一气，扑朔迷离，引发无限遐想，被推崇为七律之首。黄鹤楼1985年按清朝蓝本重建。南昌滕王阁是唐高祖子李元婴建。历史上修建达28次。主要动因是王勃名作《滕王阁序》。1989年重建滕王阁参照梁思成草图，有盛唐雄姿。 二、园林的南北的差异 “宛自天开”中的“天”有地域差异。我国南方的大自然和北方的大自然不同，以大自然为楷模的园林也不同。 （一）从大观园园址说起 红楼梦中的大观园园址是红学家考证的问题之一。园址究竟在什么地方，有南方金陵说，有北方北京说。金陵说的代表园林是南京隋园。北京说的代表园林是北京恭王府。还有南北综合说。根据“宛自天开”的观念和书中描写的“天”，对园址争议有四句小诗，赞同南北综合说。 红楼一梦二百秋， 大观园址费寻求。 千古奇才妙构思， 南北融贯梦中游。 通观红楼梦全书，大观园集中南北景观，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第四十九回“琉璃世界白雪红梅”是典型的北国风光：“从玻璃窗内往外一看，原来不是日光，竟是一夜大雪，下将有一尺多厚，天上仍是搓绵扯絮一般。”23第三十七回“秋爽斋偶结海棠社”，宝玉对起雅号有段高论：“居士、主人到底不恰，且又累赘。这里梧桐芭蕉尽有，或指梧桐芭蕉起个倒好。”探春笑道：“有了，我最喜芭蕉，就称‘蕉下客’罢。”24 在北京这个地方，是找不着成片芭蕉的。 曹雪芹出身江宁织造府，是温柔富贵之家，繁华锦簇之乡。13岁迁居北京，虽然家道中落，与文人墨客过往密切。他熟悉江南园林，深谙北京园林，在艺术构思中将南北园林景观融为一体。红楼梦开篇第一句点出“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在园址上也不例外。陈从周题大观园：“红楼一梦真中假，大观园虚假幻真，”讲的是同一个道理。25 （二）南北园林的主要差异 在园林分南北一文中，陈从周将南北园林的区别概括为五个方面：南巢北穴；南敞北实；南花北柏；南水北石；南私北皇。前四点主要受自然环境的影响。后一条主要受社会环境的影响。 表2 南北园林比较* 纲 目 要 点 南巢北穴 南方缘自巢居、棚居；北方缘自穴居 南敞北实 南方园林建筑内外空间贯通，多敞口；北方少空透，严实封闭 南水北石 南方多水，多太湖石，石影玲珑；北方多沙页岩、石灰岩，厚重有余 南花北柏 南方四季花木繁多；北方松柏为主，肃穆庄严 南私北皇 南方多私家园林，素雅清淡；北方多皇家园林，气势恢弘 *陈从周，《中国园林》，25l～252页。广东旅游出版社，1996年8月。 1．南巢北穴，缘由不同。“从人类开始有居室，北方属窝的系统，原始于穴居。”“南方是巢居，其原始建筑为棚。” 2、南敞北实，园林建筑不同。南方园林建筑内外空间贯通，通敞明亮。北方园林建筑比较严实封闭。 3、南水北石，结构要素不同。南方多雨，河网发达，地下水位高，园林中水的比重较大。南方有园必有水，湖池相连，小桥流水，多空蚀的太湖石，水弯迷远，石影玲珑。兰亭、醉翁亭、爱晚亭等名亭出自南方与那里好山好水有关。北方引水困难，市民很少有能力聚水为池。皇家园林，像颐和园那样汪洋水面的园林，在北方是凤毛麟角，弥足珍贵。北方园林中的假山多用页岩、石灰岩，“厚重有余，委婉不足。” 4、南花北柏，植被不同。北方花木落叶时间长，园林多侧柏、白皮松等古树。松柏常青，衬在蓝天白云下，与黄瓦、红柱、牡丹、海棠对比鲜明，绚烂夺目，华丽眩人。南方草木种类繁多，四季花香，春华秋实，节令分明，配合“粉墙黛瓦，竹影兰香”，幽雅别致。 5．南私北皇，社会背景不同。北雄南秀，北方多皇家园林，有皇城禁苑、近郊宫苑和远郊离宫等类型，气势恢弘，富丽堂皇。承德避暑山庄面积564公顷，颐和园290公顷，较小的北海公园也有68公顷。园内分政务区、居住区、宗教祭奠区、游览观赏区，有神山仙岛、玉宇琼阁、极乐梵天，以示长生不老、长治久安。建筑物上有山水花卉和历史人物等苏式彩绘，色泽浓重。建筑物间点缀有塔亭、牌楼、影壁等小品。南方私家园林小巧玲珑，小中见大。苏州古典园林面积最大的只有5公顷。平敞临水的厅堂，结构轻盈，白墙青瓦，不施重彩，可以宴饮，可以观赏。古木莳花，石影婆娑，楹联匾额，古拙陈设，诗意画境，深寓其间。江南园林大都与住宅相连，是养性读书的佳地，流连怀古的去处。 （三）现代南方建筑中的园林要素 随着社会生活水平提高，园林在城乡建设中的地位不断提升。城市园林化，居住区园林化，商业地产园林化，人人享受绿色环境，处处看到鸟语花季，是和谐社会的一个目标。我国南方气候炎热，多山多水，人们喜爱户外活动，园林的地位格外显要。 在南方，园林要素融入酒家饭店相当普遍。广州泮溪酒家，整个设计是一组环水建筑。像泮溪酒家那样环水建筑型酒店在南方並不少见。1983年建成的广州白天鹅宾馆有个点睛之笔是中庭园景。中庭高10米，以“故乡水”为主题。庭中水池周边围石砌岸，瀑布从岸间溢出，岸上有少数民族风格的平顶金瓦小亭。巨石上刻“故乡水”三个字。侨胞见到“故乡水”三字，引起游子返乡的感情。白天鹅是改革开放后出现的第一家五星级饭店，港澳台同胞，海外华人和侨胞入住比率较高，“故乡水”设计匠心独运。 图7 广州泮溪酒家鸟瞰 陆元鼎，《岭南人文·性格·建筑》，100页。 图8广州白天鹅实馆素描图和平面图 引自陆元鼎，岭南人文·性格·建筑，131-132页。 在空间不足的城市核心地区，居住区增加。园林要素的重要手法是开辟屋顶花园、支柱层底层花园和楼间花园。2001年深圳有座空中花园住宅楼，每隔3层安排一个120平方米的空中花园。3层居民可以享受室外生活气息和邻里交往园地，消减居住高层乏味的缺点。 南方建筑继承通透敞达的传统，使得建筑与园林充分融合。广州奕阁的设计有敞层、敞梯、敞廊，是典型的南方园林化建筑。 图9广州奕阁立面图 陆元鼎，《岭南人文·性格，建筑》，68页。 （四）燕园踪影 北京大学校园是2001年国务院审批的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北方园林的特殊类型。校园是燕京大学原址，又称燕园。游览校园，可以观尝湖光塔影。未名湖石舫横卧，石鱼翻尾，垂柳环绕，湖光潋艳。湖心岛花木掩映，古松伴立。博雅塔仿通州古燃灯塔样式，简洁朴素，卓然耸立。一湖一塔，一凹一凸，一柔一刚，纤秀中有伟岸，空灵间持凝重，珠联璧合，相映生辉。 燕园秀丽风光凝聚我国古典园林精华。“众园归一称燕园，”园中可以看到八个古园踪影。26这八个古园分两类。一类是源，畅春园和勺园。畅春园是清初北京三山五园之首，是颐和园和圆明园的前身，今有畅春园宾馆名称。勺园是明万历四十年（1612年）米万钟修的名园。今天勺园是外事活动中心，称小联合国。另一类是实，是燕园兼併的六个皇家园林。核心是未名湖所在的淑春园，乾隆时和坤的花园。北有鸣鹤园、镜春园、朗润园三园，西有蔚秀园，承泽园两园，都是亲王和公主的赐园。校园中一些重要的石雕小品是圆明园的遗物。办公楼前的华表原在圆明园安佑宫琉璃坊前。仔细观察二柱华表一粗一细，搬运时与北京图书馆文津街馆址一对调错。未名湖北岸的四扇青石屏风原在圆明园福海南岸，是圆明园四十景之一“夹镜鸣琴”遗物。未名湖中的翻尾石鱼，办公楼前的麒麟等都源自圆明古园。 游览北京大学校园贵在透过景点米乐·M6，体验蕴藏其中深厚的文化。淑春园石舫有一段史话。和坤大规模敛财，有恃无恐，在湖中仿颐和园清晏舫建石舫。在封建社会，石舫不是一般人能享用。1799年乾隆病逝，嘉庆起用刘墉等老臣，将和坤革职抄家，“令其自尽。”石舫逾制，是和坤二十罪状之一。如今石舫底座静静地躺在未名湖畔，仍在向游人诉说贪官的下场。未名湖由国学大师钱穆定名，体现中国文人淡泊名利，宽容无争的意境。未名湖南的临湖轩由冰心命名，北京大学文科学院院长胡适题匾。临湖轩是当时燕京大学校长，后任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的寓所和接待宾客处。未名湖南原慈济寺庙门土丘上有“中国人民的美国朋友埃德加·斯诺墓”。墓碑由题写。1931年斯诺在燕京大学新闻系任教。1936年考察陕北红军总部所在地保安，写下西行漫纪，伦敦戈兰次公司出版，在全世界产生广泛的影响。办公楼二层礼堂宫灯彩绘古朴典雅，是美国总统克林顿、俄罗斯总统普京、德国总理施罗德等国际著名政治家讲演处，也留下周恩来、等领导人的足迹。 游览北京大学校园特别要关注树木花草间蔡元培、李大钊、马寅初等名人的雕像。1917年蔡元培任北京大学校长，把大学办成我国新文化运动的摇篮。鲁迅、胡适等新文化运动的旗手在北大执教。李大钊、陈独秀等中国创始人与北大结缘。陈独秀任北京大教务长，李大钊是北大图书馆馆长。1918年任图书馆助理员。对斯诺说过：“我在李大钊手下，就迅速地朝着马克思主义的方向发展。”“陈独秀谈他自己的信仰，对我产生了深刻的印象。”在北京大学图书馆二楼大厅塑立着青年的雕像。27美国哲学家杜威对蔡元培有一个
：“世界各国的大学校长比较，对一个民族、—个时代起到转折作用的，除蔡元培外，恐怕找不出第二个。”28另一位值得观赏的是逸夫一楼前马寅初像。马寅初1916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学成到北京大学执教，1982年101岁仙逝，与北京大学结缘66年。1955年他担任北京大学校长期间提出控制人口数量，提高人口质量的人口论，受到不公正的批判。他以大无畏的精神，坚持线岁高龄复出任北京大学名誉校长。正如谢冕所说，“从京师大学堂到北京大学，从严复到胡适、陈独秀，从蔡元培到马寅初，这是一道永不枯竭的春天的长流水。这水已流了整整一百年，它将永远流下去。”29 图10 北京大学校园中央区规划鸟敢图 （Henry Killam Murphy 设计燕京大学校园素描） 三、主题公园与区域文化 主题公园是发展最快，影响最大为旅游产业。1952年荷兰建马都拉丹微缩景观，1955年美国洛彬矶建迪士尼乐园（Diseneyland）,标志主题公园时代的到来。1989年9月深圳锦绣中华开业，掀起我国建设主题公园的第一次高潮。 （一）从锦绣中华看中美主题公园文化差异 深圳有个锦绣中华，美国佛罗里达州奥兰多也有个锦绣中华。两个锦绣中华结局不同。一个欣欣向荣，成为中国里程碑式的主题公园。另一个惨淡经营，歇业告终。 深圳华侨城是国务院1985年批准建立的开展侨务工作基地，面积4.8平方公里。华侨城按建设现代化生态城区目标精心规划，把锦绣中华作为建设的重要切入点。锦绣中华投资1亿元，开业一年收回。接着，陆续建成世界之窗和欢乐谷，形成世界著名的大型主题公园群。深圳优越的区位和海内外游客的需求是成功的重要条件。锦绣中华一步迈进中华历史，一日游遍九州大地，是大好河山的缩影，爱国主义教育的课堂。港澳台同胞、海外华侨华人、国际友人，从深圳进入祖国大陆，可以在这里饱览九州河山。广大内地居民游览深圳，可以在世界之窗瞭望全球胜景。深圳评为国际花园城市，全国四大旅游城市之一，锦绣中华为首的主题公园作出重要贡献。30 1993年在佛罗里达州奥兰多市迪士尼旁建美国锦绣中华，占地30公顷，耗资1.5亿美元。奥兰多号称“世界旅游之都”。锦绣中华入驻，处在激列竞争中。由于水土不服，不能适应美国人的审美观，特别不能适应美国孩子的审美观，锦绣中华败下阵来。迪士尼按照美国人喜好新奇、动感、刺激、参与的口味设计，每年投入数亿美元开发高科技含量的惊险项目。在美国人看来，锦绣中华展示的长城、故宫、孔庙、敦煌石窟、云南石林，都是不同形式的建筑物，都是静态的，无法参与的，缺乏惊险性和刺激性，引不起兴趣，特别是引不起孩子的兴趣。事后总结，在锦绣中华内，惊险的杂技和武术表演，可口的中餐对美国人有吸引力。如果对美国文化有深入的分析，集中力量办好杂技馆和中餐馆，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图11奥兰多的迪士尼与锦绣中华 张颖画，载“锦绣中华”，越办越冷清，环球时报，1999年9月10日。 成也锦绣中华，败也锦绣中华。主题公园是个高风险行业。在锦绣中华带动下，我国上纪世90年代兴起的主题公园，七成以失败告终，能盈利的只有十分之一。文化资源十分丰富的地区，建设仿古性主题公园必须慎之又慎。20世纪90年代北京先后建了40座主题公园。效果是“39小于1”，39座主题公园的效益加在一起抵不上一座世界公园。失败的原因是主题与北京传统文化景观重复。北京是文化遗迹十分丰富的历史文化名城。人们观赏了真迹，不会再对仿真的假古迹感兴趣。例如，北京微缩景园占地73公顷，将北京著名古建筑按15：1的比例缩建展示。园区投资2.3亿元，开业第二年便处于倒闭状态。多时一天售出儿百张门票。少时一天只有两位游客。延庆八达岭下建了四大帝王宫：秦始皇艺术宫，华夏帝王宫，成吉思汗宫，萧太后宫。建成后游客稀少，相继结业。世界公园能够成功，原因是主题可以补充北京文化景观的短缺。每年到北京的数千万国内游客，大多数没有条件周游世界。到世界公园可以弥补这一遗憾。25％国内旅游团体安排游览世界公园项目。另一个有文化互补的主题公园是中华民族园。60%国外旅游团安排中华民族园项目。在中华民族园里，国外游客可以了解我国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 (二)新兴的休闲娱乐实体 主题公园又称人造微缩景观和人工景区，是新兴的休闲娱乐实体，是当代人工建造的、相对独立的、主题明确的休闲娱乐实体。主题公园的特点是规模、集群、文化和营销。 1、规模硕大。代表性的主题公园面积以平方千米计，投资以亿元计。美国佛罗里达州奥兰多迪士尼乐园面积2.31平方千米，前后投资25亿美元。主题公园规模大，投资大，社会经济影响也大。在旅游资源丰富的地区，主题公园是休闲娱乐的重要补充。在旅游资源不太丰富的地区，主题公园是突破资源瓶颈的重要举措。一座成功的主题公园可以改善城市基础设施，带动第三产业，凝聚人气。美国迪士尼知名度和影响力不是一般自然风光和历史文化景点可以比拟的。2007年北美主题公园游客3亿人次，与美国全国人口相等。最多的佛罗里达魔幻王国游客达1700万。迪士尼已经发展成大型跨国集团，在佛罗里达、东京、巴黎、香港等地建有分园。2001年迪士尼的品牌价值293亿美元，仅次于可口可乐、微软、IBM、通用电气、英特尔和诺基亚，居全球品牌前列。312008年5月19日，香港10万小学生投票选最喜爱的地标。香港海洋公园和香港迪士尼乐园得票占冠军和亚军。进入前5名的还有金紫荆广场、青马大桥和香港岛山顶凌霄阁。32投票反映小学生特定人群的趣向，从一个侧面突显主题公园的巨大社会影响。 2、集群现象。主题公园不但规模大，还有集群现象。不同风格的主题公园集聚在一起，互相补充，共同做强旅游度假中心。奥兰多附近有魔幻王国、迪士尼乐园、环球影城、海洋世界等主题公园，共同组成全球最大的中心。深圳锦绣中华民俗文化村、世界之窗、欢乐谷和东部华侨城形成集聚。2005年香港迪士尼建成时，海洋公园担心客源萎缩。结果不减反增，原因是两园功能互补有集聚群优势。实际上香港、澳门和深圳的主题公园将形成一个互补紧密巨大集群。充分发挥集群优势，在规划建设上要有预见性。 表3 主题公园集群（2007） 地点名称 游客（万人） 1，美国佛罗里达奥兰多 6园 华特迪士尼神奇王国、动物王国、好来坞影城、 艾波卡特（EPCOT）环球影城、海洋世界 5899 2，日本东京 2园 迪士尼采园、迪士尼海洋 2632 3，美国加州洛杉机 3园 迪士尼乐园、迪士尼昌险乐园、好来坞环球影城 2525 4，深圳 4园 欢乐谷、锦绣中华、世界之窗、东部华侨城 1088 5，香港 2园 海洋公园、迪士尼乐园 907 资料来源：TEA/ERA主题公园入场人数
（2007） 华侨城高增长密码，21世纪经济导报，2008年8月13日。 随着港深同城化，香港和深圳主题公园互相补充，集群化趋势加强。深圳有典型的微缩景观，锦绣中华一日游神州、世界之窗一日看全部，把人们带到现实的大千天地米乐·M6。香港迪士尼有太空漫游，睡公主城堡、森林探险，把人们引入梦幻世界。深圳有《东方霓裳》、《金戈王朝》、《龙凤舞中华》大型史诗综艺晚会，气势恢宏，浓缩五千年艺术精华。香港有《狮子王》、唐老鸭，人猿泰山等影视经典形象。深圳有野生动物上演《百兽盛会》。香港有海洋公园海豚和海狮表演。两地主题公园联手，将发展成世界级的集群体。 表4 深港主题公园互补 内容 深圳 香港 微缩景观 现实一天游神州，看世界 梦幻世界太空游，森林探险 艺术形象 五千年精华史诗、服饰、综艺 影视经典唐老鸭、泰山 动物演示 百兽盛会 海豚、海狮表演 3、文化性强。 文化是主题公园灵魂。主题要与区域文化协调，注意文化互补，符合当地文化消费需求。公园的设计、布局、建设围绕主题，衬托主题。根据北京欢乐谷的数据，文化包装和生态环境投资占总投资三分之二以上。主题缺乏特色的表现是一哄而起，简单复制。1990～1995年6年期间，全国兴建微缩锦绣中华23处，微缩世界之窗18处，民族文化村30处，西游记宫、帝王宫、鬼神宫等数以百计。海南岛从通什到三亚100千米内，有“黎村苗寨景点十余家，号称“二十里一村，三十里一寨。33 根据文化内涵，主题公园可以分成不同的类型。游乐型主题公园以迪士尼乐园、欢乐谷为代表，发展兴旺。游乐型主题公园有供人们亲自体验参与的刺激性设施，对青年和儿童极具吸引力。观光型主题公园，浓缩不同类型的景点，以锦绣中华、世界之窗、小人国为代表。情景型主题公园以影视城为代表，重视影视节目中的典型情景。风情体验型主题公园以民俗村、海洋世界、野生动物园为代表。 主题公园不是自然景点，不是历史文化遗迹。主题公园是当代人建造的产品。然而当代与历史的界线是相对的。借以时日，成功的主题公园可以成为历史文化遗迹。 4、营销性强。主题公园的目标是营销，客源是立园的基础。主题公园筹建时要认真调查研究，周密规划布局，经营中要不断创新。主题公园买点与一般商品营销相似，有周期性。以欢乐谷为例，设施每三年大规模更新一次。主题公园创新的主要方向是：第一，静态文化景观与动态文化景观结合，加强科技性和参与性。第二，提高综合服务水平。迪士尼乐园能够取得辉煌业绩与提高服务文化品位、开展综合经营分不开。迪士尼开发以儿童为对象的系列产品，从玩具、卧具、文具、服装，到出版物、电脑软件、健康早餐、营养饮料，一应俱全。 主题公园大都是露天展示的景观，受到天气的影响。在四季温暖的华南、云南，便于全天候露天观赏。华北、东北，冬季严寒漫长，又多风沙，造成游客的季节波动。北京世界公园夏季每日接待游客5000余人，冬季只能维持3000人左右。建设室内主题公园，如韩国首尔乐天世界，是排除气候干扰的重要途径。 （三）旅游加房地产模式 深圳华侨城的经验是开拓旅游加房地产模式，旅游和房地产互相促进，互相提升，相得益彰。旅游和房地产互相提升对方品位的基础是共同打造优异的生态环境。 在主题公园方面，华侨城不断提升文化品位。1990年锦绣中华成功之后，1991年推出“中国民俗文化村”，1994年建成“世界之窗”，1998年推出“欢乐谷”。“欢乐谷融会了现代旅游概念，以青少年、儿童和家庭为主要对象，突出参与性和科技性。华侨城建有我国第一条城区轻轨旅游列车，欢乐干线千米长的旅游雕塑走廊，占地2.6万平方米的雕塑园，占地1.8万平方米的喷泉公园，占地18万平方米的燕含山郊野公园，为旅游配套的餐饮业、零售业、酒店业蓬勃兴起，有以水景为特色的威尼斯酒店，有欧陆风情的生态广场。华侨城将文化产业纳入主要业务，拥用一个国家级美术馆，6个歌舞艺术团体，10个剧场米乐·M6。 2007年开业的深圳东部华侨城是我国主题公园新的里程碑。东部华侨城座落在大鹏湾畔国家生态保护圈内，具有优异的自然景观。公园在自然景观基础上再加人工雕硺，形成自然与人文结合的新景区。项目占地8.25平方千米，投资额35亿元，是集生态动感、休闲渡假、户外运动、文化旅游于一体的大型主题公园。东部华侨城有气势磅礴的大侠谷瀑布，有以奥林匹克军体运动和高尔夫为特色的云海谷，有融入东西方园林景观和现代高科技的云溪谷。在云溪谷中有瑞士山区小镇英特拉根（Interlaken），有古老的森林小火车，有国际首创的大型多媒体交响音画，有茶翁古镇和湿地花园。我国丘陵面积广阔。东部华侨城是开发近郊丘陵的成功范例。 在房地产方面，华侨城的效益鹤立鸡群。2008年深圳房地产中报，华侨城商品房销售毛利率77.5%。“招、保、万、金”四大集团（招商、保利、万科A、金地）毛利率分别是42.7%、46%、29.2%、46.3%。华侨城任克雷说：“拼硬件，只要有钱，大家都能做。拼文化，靠的是高人—筹的视野和底蕴，就不是人人可为的”。在旅游类公司中，没有擅长做房地产的。做房地产业的，做公园又不行。华侨城将旅游与房地产开发巧妙结合在一起，在地价、房价和市场方面都有优势。 1、地价优势。华侨城已经形成品牌效应，采取旅游和地产打包方式，大面积获得土地，有较强的土地议价能力。取得土地价格较低，可以开发低容积率房产。深圳东部华侨城容积率最低的天麓一区只有0.1，是典型的低密度山海豪宅。 2、房价优势。旅游加地产是自己栽树自己乘凉。主题公园旁开发房地产，可以让都市人回归处。深圳最贵的房产波托菲诺在欢乐谷旁，天麓在东部华侨城。山海景观是构成豪宅最有利的要素。2007年福布斯入选的香港第一豪宅在浅水湾畔有山海景观。 3、市场优势。旅游加地产模式开发的高端房产销售客户比较稳定，受市场波动较小，一次性付款率较高，客户需要贷款的较少。 四、公墓园林化 园林化是我国公墓建设必由之路。在欧美，公墓是园林的一个类型，具有游憩功能。著名的公墓是旅游胜地。游憩公墓的历史比一般公园早。公园是从游憩公墓发展而来的。王蒙说过：“也许你想不到，在我们的1996年欧洲之旅中，一种温馨的经验，乃是徜徉在一些墓地里。”34目前我国多数公墓的形象阴森简陋，既是精神文化资源的浪费，也是土地环境资源的浪费。 公墓园林化是东西方丧葬文化的融合。公墓园林化要继承我国丧葬文化中的积极因素，要扬弃传统丧葬文化中的消极成分，要吸收西方丧葬文化中的合理内核。 (一)继承传统丧葬文化的积极因素 “慎终追远，民德归厚。”35我国丧葬文化有许多积极因素：埋葬故人，升华道德修养，凝聚乡亲故里；崇敬有贡献的哲人，立祠奉祀。悼念古人是我国文学创作永恒的题材。先哲的精神，是民族凝聚力和自信心的重要内涵。墓地是后人对先哲崇敬的场所，也是与先哲神游交往的地方。作家郁达夫在《忆鲁迅》中说：“有伟大的人物，而不知拥护、爱戴、崇拜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 园林化后，公墓可以成为科学人生观的教室。死亡是人类长期思考、探索的课题。人生观与人死观不可分。庄子主张“死生一体”。36德国哲学家雅士培(Karl Jaspers)认为：“学习如何去生，和学习如何去死，实际上是一回事。”对死的理解，蕴涵对生的认知。道家主张“在自由的逍遥中，领略生死齐一”。37儒家主张“在族类绵延、创业垂统、成仁成义”的道路上，树立生命的丰碑。38视死如归，才能将有限的生命融入无限的社会，才能在治国平天下的大业中奉献毕生的精力。 墓地是“根的标志。落叶归根，公墓园林化对于凝聚四海华人也是重要的物志。对比乌兰诺娃和梅兰芳两位艺术大师的墓地，可以说明公墓园林化的紧迫性。乌兰诺娃墓地在莫斯科新圣母公墓主道交叉口上，有精美的白色大理石墓碑和雕像，游人络绎不绝。乌兰诺娃与梅兰芳有很深的交往，称赞梅兰芳在贵妃醉酒中“施展魔法”，“把他那绝无仅有的手势运用得淋漓尽致”，“是民族戏剧遗产的精华的集中表现”。由于公墓园林化滞后，梅兰芳墓地无法成为人们瞻仰的景点。39 出于节约土地资源，出于超脱名利的高风亮节，近来盛行将骨灰撒入大江大海或入土肥树的丧葬方式。权衡得失，公墓园林化更可取些。公墓园林化，可以增加绿地面积，改善环境状况，土地资源不但不会浪费，还可以升值。公墓园林化，精神文化资源可以发扬光大。历史文化的主要承担者是生活在城市中的人。留下名人、哲人的踪影，就是塑造城市特色，就是提升城市品位。如果杭州没有岳飞陵墓，西湖将减色，青山将失幸。袁枚有诗：“赖有岳于双少保，人间始觉重西湖。”40于指明人于谦，墓也在西湖畔。袁枚是杭州人，对岳庙的意义有深切体验。岳庙有一副楹联：“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大概是传颂最广的楹联之一。千百年来，岳庙一直在激发华夏子弟的爱国热情。“”后岳庙重修，赵朴初题联敬贺：“喜今朝祠宇重开，老柏千寻抬望眼；看此日神州奋起，新程万里驾长车。” （二）扬弃传统丧葬文化的消极成分 鬼怪地狱观念和厚葬铺张习俗是我国传统丧葬文化的消极成分。公墓园林化是扬弃消极成分的重要途径。我国民间鬼怪地狱观念盛行有三方面原因。 (1)先民的“万物有灵”观。“万物有灵”包含“灵魂不死”。灵魂不死就成为鬼。41“鬼者，归也。”“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42《汉书》阐述鬼的来源：“精神者，天之有也；形骸者，地之有也。精神离形，各归其真，故谓之鬼。”神与鬼是相通的。有大德大功的人死后成神。既然有鬼神，就得有活动的地方。先民认为世界有三界：天上、地上、地下。分别是神、人和鬼活动的地方。长沙马王堆发掘的帛画清楚绘出三界的情景。 (2)佛道观念融合。佛教的生死轮回观，阎王和地狱形象，与民间鬼怪观融合。阎王成为阴间帝王，地狱多达l8层。道教将民间鬼神
化，分出阎王、城隍、土地、大鬼、小鬼，等级森严。《隋书·韩擒虎传》说立国名将韩擒虎到阴间任阎王。南宋以后，民间认为包拯是阎王，“日断人间，夜断阴间”。大鬼、小鬼是阎王和城隍的差役。这些情况，说明人、鬼、神是相通的，是可以共事的。寿终正寝雅称“驾鹤仙归，是道家羽化成仙；又称“身入西天”，指佛家功德圆满。 (3)统治集团的提倡。阴曹地府由城隍管辖。历代对城隍都有册封赞助。宋朝按城市的等级封城隍帝、王、公、侯、伯等头衔。朱元璋大封城隍后说：“朕立城隍神，使人知畏，人有所畏，则不敢妄为!”43地方官上任，先祭城隍，求一方平安。 鬼怪地狱观念形成系列鬼文化，既有雅的，也有俗的，涉及传说、文学、戏曲、舞蹈、雕塑、绘画、城垣、节日各个方面。我国民风民俗很大一部分与鬼有关。《周易》六十四卦的重要内容是避凶避鬼。先民盛行的傩舞，目的是“逐尽阴气为阳导也”。44隋朝末年出现捉鬼能手钟馗。“钟馗捉鬼是民间门神贴画的主题。《窦娥冤》、《牡丹亭》等戏曲借助鬼神荡尽人间不平。《西游记》、《封神榜》等神鬼小说家喻户晓。45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是鬼文学的杰出代表。从南宋起逐步形成的重庆丰都鬼城文化，中心思想是劝人改恶行善。丰都东西地狱大门上有副对联：“赫赫有灵，阴司法严击恶除奸，捉你永堕地狱；威威在上，阳间积德迎孝接善，任尔永登天堂。”46 在鬼文化消极面的影响下，人们对墓地有畏惧感。造访寺庙，印象最深的不是面容端庄和颜悦目的佛祖城隍，而是阴曹地府。那里有口吐长舌的黑白无常，有青面獠牙的大鬼小鬼，有怪模怪样的牛头马面，有凶煞恶狠的夜叉罗刹。47在我国，公墓成了不吉利的代名词。墓地附近成了不宜兴业、不宜居住的地方，地价和房价都要打折扣。民间流行的风水书中认为墓旁住宅是凶宅。“左边孤坟莫施工，家中常被鬼贼侵”。“此宅前后有坟林，凡事未通不称心。”以北京石景山区八宝山公墓为例，条件得天独厚，局面冷冷清清。这里位居东西长安街的延展线上，有地铁一线通过，有北京市区最近的山景，有最丰富的人文精神资源。这些潜在要素无法转化为现实资源，是传统丧葬文化消极面带来的苦果。 “事死如事生，礼也”。48关于厚葬的习俗，早在三千多年前已经形成。1976年发掘的安阳殷墟妇好墓，随葬人殉16人，狗殉6只，青铜器460余件，玉石器750余件，骨牙器560余件，陶器11件，海贝6800余枚。妇好是殷王武丁配偶之一。到春秋战国，厚葬成为衡量孝道的标尺，在全国朝野逐渐体制化。“厚葬重币者则称以为孝，显名立于世，光荣著于俗，故黎民相慕效，以致发屋卖业”。厚葬达到影响生计、破坏产业的程度。汉朝“天下贡赋，三分之：一供宗庙，一供宾客，一供山陵”。49皇室修陵占贡赋1／3。通观历史，厚葬与薄葬争论不休。然而，厚葬风气始终强劲。几千年来，大量财富埋入地下，阻碍社会发展。地下财富多了，盗墓成了一个行业，盗墓史可以写成专著。50 (三)吸纳西方丧葬文化的合理内核 在欧美，墓地与园林有同义性。墓地园林化后，成为园林艺术、建筑艺术、雕塑艺术和墓志铭艺术的荟萃地，成为先哲精神财富的展示地。园林化公墓中，感受到的是生命的温馨，精神的光辉。园林化公墓中，人们不会有阴森森的压迫感和恐惧感。一些著名的公墓，如巴黎拉舍神父公墓、华盛顿阿灵顿公墓、莫斯科新圣母公墓、柏林多罗顿公墓、维也纳中央公墓，都是旅游热点。到维也纳的游客大半会光顾中央公墓。那里是贝多芬、莫扎特、舒伯特、施特劳斯和勃拉姆斯五位音乐大师长眠的地方。人们步入中央公墓，瞻仰大师雕像，品味大师墓志铭，心灵会被高雅的音符净化。笔者多次赴欧美考察，游览公墓，就宿在公墓附近，感受到欧美公墓成功的要点是简雅宁静，以人为本。 公墓是斯人安息长眠的地方，是造访者魂绪凝思的地方。长眠也好，凝思也好，都要简朴高雅，宁静安谧。公墓主要靠精美的雕塑和简练的墓志铭吸引游人，靠幽静的环境催化思绪。华盛顿阿灵顿公墓给人最强烈的印象是简朴宁静，苍翠绿茵，连成一片，没有枝枝蔓蔓的繁文缛节。阿灵顿公墓面积约205公顷，宽广的地域是宁静简朴的保障。美国人崇尚清新明快的审美观，强化了宁静简朴的趋向。 宁静安谧需要周边环境烘托。公墓与闹市不能兼容。巴黎蒙特马脱公墓的教训值得关注。徐志摩说：“那个墓园虽则有茶花女的芳邻”，“因为它四周是市街，驾空又是一驾电车的大桥，什么清宁的意致都叫那些轮机轧成了断片，我是立定主意不去的”。51 公墓以人为本，除了营造简雅宁静气氛，要有哲人的精神永驻。托尔斯泰墓“只是树林中的一个小小长方形土丘，上面开满鲜花，没有十字架，没有墓碑，没有墓志铭，连托尔斯泰这个名字也没有”。奥地利作家茨威格认为，这是“世间最美的，给人印象最深刻、最感人的坟墓”52。巴黎拉舍神父公墓有对比强烈的情景。生前有权有势的墓穴，“简直是座缩小了几倍的大理石宫殿”。“然而在这样外表辉煌的墓前却是冷冷清清的，既没有鲜花，也没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崇拜者的脱帽致敬。相反，在有些比较简陋、甚至是寒酸的墓前却放满了鲜花，站了好些致敬的人们。”53历史是公允的。权势、财富和文化影响不存在函数关系。 上海西郊福寿园吸收欧洲公墓建设的经验，在园林化道路上进行探索。园址离市区40千米，占地23公顷，按照园林化方向建设，2001年实现的赢利占全国同行首位。公墓取意民间戏曲私订终身后花园的意境，提出“人生后花园”的目标。墓地环境优美，绿草如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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